丹东纪行

甫至丹东,便匆匆去了断桥。

丹东纪行

丹东,早在儿时便在课本上学过了,感觉旅游什么的,偏重于爱国主义教育。然而在丹东的日子,我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小城的静谧和温馨,和煦阳光、清风吹过、银杏叶落、寻常市井,都让人产生常居此地的冲动,这也算是爱国主义的具体化罢?

超哥爱吃水果,每到一地,都会挑点当地的水果尝鲜,托他的福,我也尝到了丹东的特产,本地人称之为软枣,实则是猕猴桃的一种变种,大小如枣,连皮带核而食,有猕猴桃特有的馨香,在口中久久回甘,有点橄榄的感觉。

唐岑参《太白东溪张老舍即事,寄舍弟侄等》:中庭井阑上,一架猕猴桃,石泉饭香粳,酒瓮开新槽。写出了浓浓的生活气息,安静平淡的日常,同时也说明唐时就有猕猴桃的称呼了,据说因猕猴喜食之,故名。

恰似古诗所说,人间四月芳菲尽,山寺桃花始盛开。时值10月底,在廊坊早已见不到的桃子,这边居然还有,大概季节和品种使然吧。名为丹东燕红桃,原产河北,80年代引入丹东宽甸河口。据说,《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》,这个“地方”就是指的宽甸河口,盛开的桃花,就是燕红桃的花。硬吃脆甜,软食香软,汁多如蜜,吃的酣畅,一不小心会滴到衣服上。

话说宽甸是丹东的一个县,但是在丹东,仿佛成了一个品牌,满大街的宽甸煎锅、宽甸炒馇子、宽甸焖子,似乎一写上“宽甸”,那就是放心、好吃的代名词。

炒馇子值得一提,玉米所制筷子头儿精细的面条,炒时加以蔬菜、肉片或海鲜,颜色金黄诱人,口感弹滑筋道,颇似兰州炒拉条,且有玉米的原香清甜,确有独到之处,是粗粮细做的典范,他处无。

吃食上似乎偏爱烧烤,走不几步就一家烧烤店,名字都很接地气,王二哥哥烧烤、老四烤鸡翅、好好烤,烧烤店之间以药店,似乎在说明着什么。

烧烤分为两种,第一种是各处皆有的烤串,第二种是在铁篦子上烤,上有吸烟气的烟道,呼呼作响,既能享受美味,又不会弄的一身味儿,再讲究的人也不会嫌弃。铁篦子烤,又分两种,一种店家已经给你烤熟,烤,只是保温而已,一种就是生拌的肉片,什么胸口、肋条、心管等等,烟气袅袅,滋滋冒油,油滴到炭火上,炭火小小的升腾一下,回顾自己也是孤身一人,似乎置身于《孤独的美食家》纪录片中。

此地人似乎偏爱珍珠,路叫珍珠街,山叫珍珠山,岛叫珍珠岛,14路的终点站叫珍珠泡,我觉得肯定不是言辞缺乏没有创意,而是出于对珍珠的偏爱甚至溺爱,莫非此地产珍珠吗?既然丹东黄蚬子这么出名,同属贝类,也许也产珍珠吧,想当然尔。

宾馆去往单位的路上,恰有一个小早市,虽小,却也熙熙攘攘、人头攒动,把市场头儿的,是一辆机动三轮车,后斗打开着,一堆堆的螃蟹,不时还从麻袋里倒出来一盆又一盆,头一回见这么卖的,风格比较彪悍,很东北。曾和项目同事一起买了到饭店加工来吃,有种从船上即捞即吃的感觉,贵在新鲜。

还有一种,就是蚕茧,有绿有黑有红,摊主面前是剥好了的,背后还有一箱箱未剥的,形似鸽蛋,外面疏疏落落的蚕丝,看意思就是食用品种,摊主夫妻二人,一边应对顾客,一边麻利的用小刀剥着蚕茧,还一边谈着什么,很和谐,让人感受到生活的真趣。

丹东的市树是银杏,无论是街头还是巷尾、公园还是企业、城里还是偏远的站场,都种有银杏。正是银杏成熟的季节,叶子黄了,果子落了,树上金黄,脚下也是金黄的。同来的关科长说银杏果臭的,我却没有闻到,只是觉得很安宁,金黄的果子,饱满,摔破的果子,在地面画出星芒,片片落叶,就象一群小鸭子走过的脚印,举头望去,银杏叶间透出湛蓝的天空,当地人司空见惯,步履匆匆,反而是我这个外乡人感触伤秋。未必鸡头如鸭脚,不妨银杏伴金桃。此情此景,与谁分享?

啊,去断桥的那晚,有雨,天很冷,胃很暖。